[有雷心得]「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觀影心得


九把刀繼「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後第二部執導電影,但這部電影與那些年風格截然相反,前者是回憶你美好中帶些遺憾的燦爛青春,後者則是深不見底的黑暗能量。
飾演段人豪的帥哥正是前陣子出演「通靈少女」中暖男學長阿樂的蔡凡熙,他在兩部作品中皆飾演高中生,在通靈少女中是大家非常捨不得的學長,在報告老師中則是讓人有想打他衝動的屁孩高中生。
電影從男主角林書偉被栽贓偷班費並被全班霸凌做為開端,老師要林書偉反省,並要求林書偉與班上帶頭霸凌他的老大段人豪及兩個小弟一起去做關懷社區的作業,過程中他們遇到兩頭人型怪物,其中一頭大怪物逃走,另一頭小怪物則巧合地被他們綁架到秘密基地,並遭受四個小屁孩毫無人道的虐待,進而展開一連串的血腥旅程……
劇情設計不是先設伏筆,慢慢抽絲剝解,前後呼應對照,讓你覺得超神,而是時序直線前進,上個橋段接著下個橋段,前後情節環環相扣,不會陷入看不懂理解不能黑人問號的窘境。
接下來會開始談及劇情內容,害怕被雷者可以先關閉視窗。
先從音樂談起。這是部怪物吃人的驚悚片,但充滿惡趣味的配曲,讓我不禁會心一笑,比如一開場遊民被吃,廣播放的歌曲是「那些年」,吃人畫面配上抒情歌,顯得滑稽無比。再者,四個屁孩被小怪物追著跑的時候,其中一個屁孩的手機響了,手機鈴聲是「迪迪不要停」,追逐畫面顯得不這麼驚悚。
不過還是有選曲是合乎劇情,比如電影中老師因中了蠱毒而自燃,校花在KTV狂唱「燃燒吧!火鳥!」,這個選曲就很合乎當下的情景:老師如火鳥般自燃,用唱的方式嘲諷正表達他們對老師的不屑態度。別出心裁的創意選曲,加上中二味濃厚的主題曲填詞,可以感受到整部電影的滿滿戲謔感。
這部電影完全是現實世界的素描,在電影中存在的各種人,現實中你都可以找到條件相符的物件。因受蠱毒而變成大小怪物的姊妹,就是各種被貼標籤的人,被認定其存在就是種錯誤,而霸凌小怪物的四個屁孩則是所謂的「正常人」,他們認為自己欺凌被貼標籤的人是是順應天(?)理,不需要有罪惡感,而是要懷抱滿滿的成就感。
四個屁孩中,被霸凌者的林書偉為了生存,開始與段人豪一起霸凌老人,進而霸凌小怪物,然而在欺凌他人時,自己的人性一點點消失殆盡,因為從一開始的不安,漸漸失去同理心,進而習慣之,最後失去同理心,不認為每個生命都是珍貴的個體。幕後花絮中,九把刀談論到:「當你自以為在做一些很正義的事情,是在伸張一個正確的言論的時候,你表現出來的那些雌牙裂嘴的樣子,其實就是正在壓垮你內在的人格核心的部分。」
我在想,也許有些人只是沒有機會嶄露出自己並非善類,而不代表他本身是個善類,林書偉相較於胖女孩的選擇,很明顯就是這樣。

鋼之鍊金術師中有一個橋段也是在述說這樣的概念,那段是在描述馬斯坦古終於有機會手刃殺友兇手,卻被週遭的同伴阻止,阻止他不是為了什麼戰略考量,而是不想身懷大志,想統治國家的大佐為了私仇而動手殺人,因為他們知道當火一燒下去,大佐的內在將會被壓垮,從一個為國為民的正直軍人墮落為沉浸於復仇慾望的殺人魔。

至於霸凌者老大段人豪,則是需要透過不斷欺負比自己弱小的物件,獲取成就感膨脹自己,掩飾自身的不安與自卑,至於同理心早已棄於一邊,如同電影中林書偉曾經問過段人豪:「為什麼要打我?」段人豪回答:「因為好玩啊!」口中說是好玩,其實只是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很糟糕,企圖掩飾自身的卑微。
另外,現實世界中也有這樣的怪物老師存在,再精準點講,是怪物般的掌權者。電影中滿口談佛,對霸凌問題從不處理的老師,跟現實中只要能不破壞皇城內的和氣,避免自身招惹麻煩,對各種惡意視而不見的掌權者真的一個樣,且老師用打高空的態度滿嘴佛理,合理自身行為的做法,跟操弄聽似合理的文字,講出各種幹話的掌權者如出一轍。
不過讓人感受最惡意滿點的橋段,還是老師先惱羞成怒,後來笑著揭露段人豪的那糟糕的家庭背景。那段看完後我超不舒服的,身為一個老師兼修道者,可以不顧學生的感受講出仇恨值滿點的話語,也難怪最後不得善終。
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一絲光芒仍隱隱綻放。大怪物在補習班大開殺戒時,幾乎快把整間教室的人都殺光,唯一放過的是一對姊妹,也許是大怪物看到姊姊就算嚇到發抖,仍舊想保護妹妹的模樣,彷彿是見到了另一個自己,而大怪物最後確實也為了保護妹妹,擋在妹妹面前接受陽光的灼燒。怪物吃人卻保有一絲人性,人類卻總是做出完全泯滅人性的事情,這樣的批判在幽遊白書仙水篇也能見到。
結局時,林書偉在班上的湯下了蠱毒,打算燒死班上所有人,唯獨倒掉同樣被霸凌的胖女孩碗中的湯,並說了一句:「你和我們不一樣。」我猜想這句話隱含的意義不單單是指她不是霸凌者,更有所指的是胖女孩不像自己,為了自利而去欺凌別人,是真正意義上的善良之人,所以命不該絕於此。
我對這部電影下的註解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老師因為不留口德而被下毒弄死。
三個屁孩因為霸凌林書偉,而被林書偉背叛並慘死。
同學們也因為霸凌林書偉,而被下毒弄死。
班花則是理解自己作惡多端,遭受死亡的命運也坦然接受。
林書偉最終也領悟到自己跟霸凌者一樣邪惡,所以選擇死亡。
最後,這部電影負面能量極強,有超多社會批判的意涵藏在其中,許多看似滑稽的畫面會活生生地在你身邊上演,如果你有在任何地方被霸凌過的經驗,對這部電影的感受會更強烈,一定會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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